王的词典（十九）

我今晚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读了这篇陈丹青的“笑谈大先生”。我一向对油嘴滑舌，没话找话的陈没有好感。以我的阅历与经验，我是能看透他的娇情和空虚的。以我对绘画的研究与实践，我知道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陈是个从来未靠近过绘画的精萃的人。我不明白，他为何白上了美院，白去了美国。美院没能使他深刻，美国没有令他开化。记得他刚回国时，他画了些中西合并的静物，正如他攻击素描无用那样，他“自学”的表面功夫的确支持不了他过大而诡异的名声，他四处宣称的当代艺术其实和他没有半点关系。陈的走红居然是以反对博士招生考外语。陈此后出了一些书，那些文字像他的画一样，也只是得了一点经典的皮毛，但对于广大的没有机会研读经典和亲自受到深入技能训练的大众来说，陈的浅薄正好和他们的期待对接，他们把他当成了鲁迅，当成了米勒。

陈知道自己不是。但他知道自己貌似。于是，他很注意装扮，从中式立领的黑衣黑裤，水洗的绿色军包，到脸上酷酷的爱谁是谁的表情，这些都足以让崇拜他的粉丝们倾倒。陈应该算是个不错的演员，但是，陈聪明的太过头了，他迷惑了观众，观众的热情又迷惑了他。他上瘾了，不能自拔了，离不开听众了，不说话受不了啦。于是，没话找话的他便从长相和好玩来谈鲁迅，也只能这样来谈了。我后悔的地方也在这里：我喜欢鲁迅，以为陈既然也喜欢或许会有共鸣。可气人的是，我只看到拖沓叙叨像妇女裹足布一样长的文字里，没有一丁点儿有价值的信息，只有天狗吠月一样的空嚎，和顾影自怜一样的矫情。

2014.8.26